许多专家曾竭力否认实验室泄漏的可能性，直到现在才承认。能在一年前就提出这个可能性是需要勇气的。
作者：Adam O’Neal /《华尔街日报》/ 2021.06.11
编译：Juan
发稿：2021.06.13
在Covid-19成为大流行病的几个月前，菲利帕·伦佐斯（Filippa Lentzos）开始阅读有关中国武汉的不寻常流感病例。伦佐斯女士是一名研究生物威胁的社会科学家，她属于一个电子邮件小组，她称该小组由 “前情报人员、生物武器专家、专家、前国务院外交官” 以及其他 “从事军备控制和生物裁军工作” 的人组成。
她回忆说，当中国当局努力控制疫情爆发时，专家圈就病原体的来源提出了问题：“这与安全有关吗？这是军事吗？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吗？什么信息我们这里没有得到？” 44岁的伦佐斯在瑞士的家中接受视频采访时说，他们问这些问题 “并不是因为我们是阴谋论者，这是我们的职业。” 随着冠状病毒的传播和对它的恐慌，非专家开始问类似的问题 —— 结果却遭到记者、社交媒体公司和知名科学家的嘲笑或压制。
到2020年春季，包括阿肯色州参议员汤姆·科顿（Tom Cotton）、国务卿迈克·蓬佩奥（Mike Pompeo）和川普总统在内的共和党高层人士都认为，这场大流行可能始于武汉病毒学研究所（Wuhan Institute of Virology），该研究所曾进行冠状病毒实验。兰佐斯女士说：“对我来说，对于我们很多生物武器、安全领域的人来说，实验室泄漏总是摆在桌上需要面对的问题。” 但在2020年2月，一组科学家在《柳叶刀》杂志上发表了一份声明，宣称：“阴谋论表示新冠病毒没有自然起源。”《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和《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尽职尽责地抨击科顿先生说他精神错乱。媒体在一些病毒学家的协助下，驳斥了实验室泄漏理论，称其 “已被推翻”。
伦佐斯女士把自己的政治立场放在瑞士的 “中间偏左”位置上，她认为这个结论为时过早，并公开表示了这一点。2020年5月，她在《原子科学家公报》（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权衡是否是 “基础科学研究过程中的安全失误” 导致了这场大流行。她承认，“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具体证据。” 但她指出，“有一些迹象共同表明，这是一种严重的可能性，需要国际社会采取后续行动。”
她表示这是一场意外，而不是蓄意释放。她写到：“如果你培养的病毒很容易感染人类，特别是通过呼吸道，那么任何由简单的飞溅或雾化液体引起的飞沫都可能在你意识不到的情况下被吸入。一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感染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症状的研究人员，会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感染了家人、朋友和他或她接触过的任何人？或者可能是实验室的冠状病毒不小心通过不当焚烧的废物或动物尸体，泄漏到了老鼠或猫可以进入的垃圾箱？”
这篇文章几乎没有引起什么反响。她说：“如果你看看今天使用的论证，基本上和我之前说的完全一样，那就是，意外发生了。” “我们知道他们在安全方面存在问题。我们知道他们在做野外工作。我们看过他们违反生物安全标准的视频。我们知道中国正在操纵叙事，关闭信息来源，诸如此类。所有这些都在里面。但它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
这种情况在今年年初开始改变。媒体发表文章了考虑实验室泄漏的可能性。《柳叶刀》的签名者中至少有五人与这封信保持距离。安东尼-福奇（Anthony Fauci）和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赛（Tedros Ghebreyesus）表示，这一理论值得进一步研究。拜登总统*下令情报界调查这个问题。甚至Facebook也撤销了禁令。
川普离职后，辩论发生了变化，这并非巧合。2020年4月，他表示该病毒来自中国的一个实验室，但没有提供证据。伦佐斯女士指责他 “干涉” 了辩论。“然后很快，这个问题就变得非常政治化了。” 包括许多科学家在内的美国自由派人士把对这个问题的开放态度与对川普的支持混为一谈。伦佐斯是少数几个能把他们对他的厌恶与他们对疫情的分析区分开来的人之一。
另一个问题是对辩论条件的混淆。许多人无法区分事故和武器。伦佐斯女士说，中国制造病毒是为了杀人 “是一种可能性，但它很快就被忽视了”。“这可能是实验室意外泄漏的说法并不是真正叙述的一部分。”
最重要的问题是来自科学界。她说：“这个领域的一些科学家很快就统一了思想。” 而党派之争并不是他们唯一的动机，“就像生活中的大多数事情一样，这里有权力博弈。有些议程是科学界的一部分。就像其他社区一样，这里也有强大的既得利益。有些人不愿谈论这件事，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事业。他们担心得不到资助。”
伦佐斯女士建议人们不要把科学家理想化，而应该 “看到科学和科学活动，以及社区是如何运作的，不是把它看作是一个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没有利益议程或任何这些东西的内部神圣的圣殿，而是也将其视为一种社会活动。哪里都是有好球员也有糟糕的球员。”
以彼得•达扎克（Peter Daszak）为例，这名动物学家组织了《柳叶刀》(Lancet)杂志的公开信，谴责实验室泄漏的 “阴谋论”。他通过自己的非营利组织 ”生态健康联盟（EcoHealth Alliance）“ 向武汉病毒学研究所注入了数百万美元。一个杀死数百万人的实验室错误会损害他的声誉。其他研究人员也参与了功能增益的研究，这可以使病毒更致命或更容易传播。如果这样的研究被证明是灾难性的，谁会允许？更不用说资助了。然而，像马里昂·库普曼斯（Marion Koopmans）这样的研究人员在媒体上有很大的发言权，库普曼斯负责监管一个进行功能增益研究的机构。她和达扎克先生都曾在世界卫生组织的起源调查小组任职。
科学上的共识并不总是真理，同行评审看起来就像是同行的压力。伦佐斯女士说：“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知道什么？好吧，我们在科学上所知道的方法是，你为所有的事情提供参考，你提出所有的主张，你可以追溯。” 实验室泄漏理论开始被视为 “对科学、对所有科学的攻击。所以科学家们说：‘好吧，我相信其他科学家’，但他们并没有真正做基础工作。包括记者和社交媒体高管在内的非科学家几乎没有能力进行基础研究。“ 她说：“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条捷径。’嘢！科学家们都这么说，我们也相信这些科学家。‘ ”
伦佐斯并不是唯一一个提出在实验室泄漏理论被广泛尊重之前就提出该理论的人。比如，本报在她的文章出现在《原子科学家公报》之前的一周，就刊登了科顿先生关于这个问题的专栏文章。她承认了这一点：“这些公开信，《华尔街日报》在这个领域的做出了很多贡献；《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也在这方面做了不少工作。《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一直保持沉默。但我们为民众做了大量的基础性准备工作。”
问题是，谁说话很重要。“你所在的机构，你有博士学位的事实，或者你之前获得过所有这些资助的事实，使得你说的话比别人说的话更有分量，即使他们说的是同样的事，即使他们使用的是同样的证据。” 伦佐斯拥有社会学博士学位，是伦敦国王学院（King ‘s College London）的副教授。
例如，她比较了5月14日发表在《科学》（Science）杂志上的几位生物学家和免疫学家签名的信件，以及今年早些时候发表的另一封由不那么专业的 “巴黎小组”（the Paris group）专家发表的信件。后者得到了 “很多媒体的关注和东西，但科学家们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因为它不是正确的声音在正确的渠道说的，即使这个小组有很多科学家，而且是一个更多样化的小组，包括像我这样的生物安全专家。” 两封信在接受程度的差异是惊人的，因为两封信 “说的是完全一样的事情”。
伦佐斯说，Covid-19可能起源于野外，但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越来越多的间接证据支持实验室泄漏理论，而来自自然溢出理论的证据越来越少。“ 证据大多是间接的，加上中共的阻挠，或许我们永远也无法了解真相。她说：”在一个完美的世界里，这将是公开的。我们会进行严肃的法医调查。证据被故意拿走或抹去，但不管怎么说时间也会使证据湮灭。”
她说，不管冠状病毒来自哪里，实验室安全对于预防未来的大流行至关重要。她说：“需要有一个机构，一个国际机构，负责追踪和监督这类设施。”“你必须在人和实验室中植入更多的安全和安保文化。”
国际机构有能力承担这项任务吗？伦佐斯女士拥有与包括世界卫生组织在内的联合国机构合作的经验。她说：“终于能进去真是太令人兴奋了。然后，当你看到事物是如何运行的、如何不运行时，你就会更加失望。” “像任何大型组织一样，他们行动迟缓，缺乏灵活性，而且官僚主义。” 但她反问道：“还有什么选择呢？”
上个月，她与人共同发表了一份关于全球实验室安全的研究报告，以及一份追踪生物安全四级实验室的交互式地图，比如武汉的这个实验室。这些实验室处理的是最危险的病原体，但 “没有一个国际机构有权追踪它们的位置，并对它们进行监督。” 目前还没有官方名单显示世界上有多少这样的实验室，或者它们在哪里。” 这个新项目跟踪每个实验室的 “透明水平、或培训水平、或在各种生物安全协会中的成员的水平”，以评估其潜在威胁。
一项更艰巨的任务是约束无赖的北京。伦佐斯说：“这更多的是你能讲的政治故事。” 对于新冠病毒疫情，中国共产党采取了一种胜利的叙事：尽管早期出现了一些挫折，但它控制住了病毒，并让国际调查人员进入。伦佐斯说，这在技术上是对的，但有误导性，因为调查人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说：“这就是在中国的 ‘一带一路’ 外交政策下，疫苗外交的切入点。” 来自中国的援助附带了一个隐含的条件，即受援国不得在联合国大会或世界卫生大会等场合批评北京。伦特佐斯敦促美国和其他国家在欧洲和英语国家之外建立广泛的联盟，要求进行真正的司法调查。北京可能不会让步。她说：但如果 “你迫使中国说：‘不，我们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那么他们就处于劣势了。”
她承认，“关于起源，我们不太可能有任何进展。我们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但我确实认为我们有能力改变这种说法。”
本文作者奥尼尔先生是《华尔街日报》驻欧洲的社论版撰稿人。
本刊评论：
伦佐斯博士的观点相当客观，即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新冠病毒源自武毒所的泄漏，然而这些证据都是间接证据，由于中共政府可能采取的销毁证据的行动和对国际社会调查的百般阻挠，或者由于时间的流逝，我们可能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直接证据。但是国际社会不应该就此放弃调查取证的努力。还原真相、惩治元凶是全世界千千万万主持正义人士和无辜死去的几百万冤魂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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