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散的阿富汗安全部队一些成员受到塔利班的追捕又缺乏收入,他们正在加入目前唯一挑战该国新规则的力量伊斯兰国。
作者:Yaroslav Trofimov /《华尔街日报》/ 2021.10.31
编译/评论:陆文禾 / 2021.11.03
发稿:2021.11.06
塔利班在夺回政权后一直试图塑造一个安全和正常的形象。但正如华尔街日报的苏妮·拉斯穆森在喀布尔报道的那样,严厉的惩罚、暴力和对基本自由的镇压正在成为现实。图片:Bulent Kilic/AFP/Getty Images
喀布尔——阿富汗受过美国训练的情报部门和精英军事单位的一些前成员 —— 现在被他们的美国赞助人抛弃并被塔利班追捕 —— 已经加入了目前唯一挑战该国新统治者的力量: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
据塔利班领导人、前阿富汗共和国安全官员和认识叛逃者的人说,加入恐怖组织的叛逃者人数相对较少,但正在增加。重要的是,这些新兵为伊斯兰国带来了情报收集和战争技术方面的重要专业知识,有可能加强该极端组织对抗塔利班霸权的潜在能力。
一名在帕克蒂卡省(Paktia province)东南部首府卡塔瓦兹(Gardez)指挥军队武器弹药库的阿富汗国民军军官加入了极端组织的地区附属机构伊斯兰国呼罗珊省(Islamic State Khorasan Province,即ISIS-K),并在一周前与塔利班武装分子的冲突中丧生。据一位认识他的前阿富汗官员报告说,他认识的其他几名男子,都是前阿富汗共和国情报和军队的成员,在塔利班搜查他们的家并要求他们向该国新当局投案自首后,也加入了伊斯兰国。
喀布尔北部卡拉巴赫(Qarabagh)区的一名居民说,他的堂兄,阿富汗特种部队的前高级成员,于9月失踪,现在是伊斯兰国组织的成员。他说,该男子认识的另外四名阿富汗国民军成员最近几周也加入了称为 ISIS-K 的组织。
阿富汗国家安全局前负责人拉赫马图拉·纳比尔(Rahmatullah Nabil)说,在某些地区,伊斯兰国对 “被遗弃的阿富汗安全和国防部队的前成员非常有吸引力”,他自己在塔利班接管前不久离开了阿富汗。“如果当时有其它的抵抗运动,他们就会加入抵抗。” 但是,他说:“就目前而言,伊斯兰国是唯一的其他武装组织。”
9月初,塔利班军队在潘杰希尔山谷(Panjshir valley)镇压了由艾哈迈德·马苏德(Ahmad Massoud)领导的新生抵抗运动,艾哈迈德·马苏德是 2001 年被基地组织(al Qaeda)暗杀的反塔利班军事指挥官艾哈迈德·沙阿·马苏德(Ahmad Shah Massoud)的儿子。抵抗运动领导人随后逃往国外。
塔利班长期以来一直声称伊斯兰国呼罗珊省是阿富汗情报部门和美国的产物,旨在在伊斯兰叛乱中造成分裂,华盛顿和喀布尔前政府均否认了这一指控。
尽管塔利班承诺大赦,但仍有数十万前阿富汗共和国情报人员、士兵和警察失业并担心他们自己的生命安全。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人,主要是国家安全局的成员,在塔利班的监督下重返工作岗位。和几乎所有其他阿富汗政府雇员一样,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领到工资了。
一名西方高级官员警告说:“这正是它在伊拉克开始的方式 —— 与心灰意冷的萨达姆·侯赛因手下的将军一样。” “你必须要小心。” 美国在2003年入侵伊拉克后解散了伊拉克安全部队。他们通常将武器藏在家里,而且拥有多年的战斗专业知识,为包括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前身在内的激进组织提供了现成的兵源。
安全官员说,除了提供抵御塔利班的保护之外,伊斯兰国还向其在阿富汗的新成员提供大量现金。在最近的参议院证词中,美国负责政策的国防部副部长科林·卡尔(Colin Kahl)警告说,阿富汗的伊斯兰国可能会在6到12个月内产生攻击西方及其盟国的能力。他补充说,虽然塔利班会非常积极地消灭伊斯兰国,但,“我认为,他们这样做的能力有待确定。”
尽管塔利班和伊斯兰国都表示他们想在阿富汗实施严格的伊斯兰秩序,但这两个团体在宗教、意识形态和政治上有着深刻的分歧。塔利班大多追随逊尼派伊斯兰教的哈纳菲(Hanafi)学派,相信阿富汗民族国家,并表示他们寻求与包括美国在内的所有国家建立良好关系。他们认为该国的什叶派哈扎拉(Hazara)少数民族是穆斯林同胞。
伊斯兰国遵循更严格的萨拉菲(Salafi)伊斯兰传统,认为什叶派是应该被肉体消灭的叛教者,并寻求通过军事征服建立一个全球性的伊斯兰哈里发国。
虽然受到伊斯兰国在叙利亚和伊拉克最初领导人的影响,但伊斯兰国呼罗珊省(ISIS-K)它是由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塔利班激烈武装分子于2014年建立的,他们认为塔利班领导人当时寻求着与美国的和平谈判而还不够激进。该组织控制了阿富汗东部的几个地区,直到2015年塔利班的进攻大大削弱了该组织。然而,伊斯兰国呼罗珊省(ISIS-K)今年利用了阿富汗共和国的崩溃和美国反恐力量的撤出已经出现了反弹。
该组织于8月在喀布尔机场杀害了200名阿富汗人和13名美国武装部队成员,此后主要在东部的楠格哈尔省(Nangarhar)对塔利班发动了一系列袭击,但现在对喀布尔攻击也越来越频繁。该组织还声称对10月轰炸昆都士(Kunduz)和坎大哈(Kandahar)市的什叶派清真寺负责。这些袭击杀死了100 多名信徒。
虽然美国已开始向塔利班提供有关伊斯兰国的一些情报,但塔利班官员恶心于承认这种合作,并且一般性地淡化伊斯兰国挑战的严重性。塔利班高级指挥官莫拉维·祖拜尔 (Mawlawi Zubair) 说:“我们没有面临威胁,也不担心他们。” 他的750 名士兵负责监管喀布尔西南部,并以首都第三警区总部来开展行动。“我们没有必要,甚至没有一点需要,向任何人寻求帮助来对抗 ISIS。”
他监管的地区包括喀布尔动物园,一名据信是伊斯兰国激进分子的男子最近向一群塔利班步兵投掷了手榴弹。祖拜尔说,此类伊斯兰国袭击“100%”有阿富汗安全部队的前成员参与。
他说,在塔利班8月15日接管该国之后,伊斯兰国也在助长人们对该国经济崩溃的不满情绪的加剧。
祖拜尔先生说:“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不是在处理几个困难,我们面临的是许许多多困难。如果我们处理了所有经济和行政管理问题,伊斯兰国将在15天内在整个阿富汗消失。”
Zamir Saar 和 Ghousudin Frotan 对此文章做出了贡献。
本刊评论:
今天阿富汗境内的塔利班和ISIS-K都是逊尼派。ISIS-K更加激进,认为什叶派应该消灭。这两派历来水火不相容。如今尤其如此,是讨论今天阿富汗国内政局和军事情势的起点。 本文描述的是阿富汗的现状:塔利班压不住ISIS-K,前国民军和安全局特工开始加入ISIS-K。
原因是塔利班掌握政权出乎自己的预料之快,以至于自己没有做好接管政权的准备,不免手忙脚乱。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夺取政权的关键并不是出于自己军事力量的胜利,而是敌手自己的解体,这包括美国伪总统拜登的愚蠢无知和美军指挥官不愿意违背上司命令来采取对于美国有利的措施。 其结果是美军撤离之后,原来的阿富汗共和国的武装部队和情治部门散了。但是人还在,心不死。
塔利班政府一方面大赦,一方面又追杀前共和国军官。这说明其主要领导人心理上原来就没有做好执政的准备,执行力也大有问题,口头和书面承诺的政策和实际采取的步骤脱节。
对于降卒处理,中国古时候就有不同的先例。战国时期,秦国将领白起坑杀了赵国降卒四十万,就是怕降卒闹事,这个法子今天是行不通的。而西汉的大臣汲黯到山东去平乱,他一个人前去,只用一句话:“荷锄者为民,执刀者为匪。” 就平息了造反。具有军事能力的前共和国军队的官兵如果能够有一条活路也就会很快平息的。因此宣布大赦和实行大赦是最好的一条路。
如果没有活路安排,失业的军人就会和任何给活路的政治力量和军事力量联手,或者干脆自己起来造反。这是世界历史上反复出现的状况,没有一点新鲜。比如,75年前,中国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派陈诚去管东北。陈诚一去先把30万伪军解散了,记者采访时提醒他:这些伪军当土匪作乱怎么办?陈诚说,那我就派部队去剿匪。但他没想到,这30万伪军位了生计大多数都投共,成为林彪第四野战军的主要战斗中坚,成为击垮国民政府的王牌部队。
二十年前美国第二次打伊拉克,也遇到这种状况。打完仗后,美国就把萨达姆的军队解散了。萨达姆的军队逊尼派官兵不会干别的,就起来搞恐怖行动,一连好几年,恐怖活动此起彼伏,最后美国没有办法,就用金钱收买恐怖主义分子即萨达姆的前军队,雇佣他们作为伊拉克正式的国家军队,给他们发工资,每人每月三百美元。恐怖主义袭击马上就停了下来。这也是美国的情报部门提醒塔利班的根据。
现在塔利班也可以这么做,但是塔利班一定没有那么多钱。塔利班也可以把ISIS-K灭了,这就是本文最后塔利班军官的观点。究竟会如何,只有塔利班的军事力量可以证明,谁也预测不了。总而言之,阿富汗本来就是烂摊子,现在会继续烂下去,对于当地百姓来说,很多年战乱又要到来了。
对于美国来说,现在阿富汗的内乱如何乱都没有影响。我们不明白美国的情报部门为什么还要给塔利班出主意?因为塔利班胜了ISIS-K或者败了对美国都没有什么好。这两方都是与美国为敌的。 现在他们互相打了起来,都没有精力来找美国的麻烦,不是挺好吗?真是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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